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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美食之十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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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姐儿笑道:“这也不难。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籖了,只要净肉,切成碎丁子,用鸡油炸了,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、新笋、蘑菇、五香腐干、各色干果子,俱切成钉子,用鸡汤煨了,将香油一收,外加糟油一拌,盛在瓷罐子里封严,要吃时拿出来,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。”

以上出自《红楼梦》第四十一回:“栊翠庵茶品梅花雪 怡红院劫遇母蝗虫”。王熙凤说的是本书中让诸多老饕们最津津乐道的一道菜:“茄鲞!”鲞,是鱼干的意思,茄鲞就是茄子干的加工品。通过王熙凤对刘姥姥的介绍,从选材、烹制到保存方法,茄鲞的整个制作过程详尽的展现在读者面前。红楼梦一书有多个版本,各版本对茄鲞制作过程的描述也稍有不同。前面介绍的是“庚辰本”的方法,而戚序本是这样描述的:

凤姐笑道:“这也不难。你把四五月里的新茄包儿摘下来,把皮和穰子去尽,只要净肉,切成头发细的丝儿。晒干了,拿一只肥母鸡,靠出老汤来,把这茄子丝上蒸笼蒸的鸡汤入了味,再拿出来晒干。如此九蒸九晒,必定晒脆了,盛在磁罐子里封严了,要吃时拿出一碟子来,用炒的鸡瓜子一拌就是了。”

可以看出,两个版本的茄鲞制作过程大致类似,只是戚序本特别多了一道“九蒸九晒”的环节,这应该是借鉴了《本草纲目》等古代药书记录的制作药材的方法。“九蒸九晒”一般用来炮制比较珍贵的药材,主要是为了纠偏药材药性或增加药物成分,更好的发挥药材的功效。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“四大九蒸货”:地黄、黄精、何首乌和槐角。另外大黄和黑芝麻也经常用九蒸九晒工艺炮制,这种方法也被延伸到现代保健食品的制作中。

有后人对外宣称已经根据书中的菜谱再现了茄鲞这道名菜,然而经人品尝后,菜的口感却和书中表述的大相径庭,总摆脱不了“宫保鸡丁”或者“酱爆茄丁”的味道,画虎不成反类犬。其实,茄鲞的做法,或许只是王熙凤临时杜撰,戏弄刘姥姥一个玩笑而已。

“君臣佐使”这个词,原指君主、臣子、僚佐、使者四种人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,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有主辅之分,分别起到不同的效果。药品如此,饮食也如此,主菜副菜的搭配,甜咸酸辣的对比,“君臣佐使”,层次分明。茄鲞当然要以茄子的味道为主,而把茄子与鸡脯子肉、香菌、新笋、蘑菇、五香腐干、各色干果子,以及鸡油、香油、糟油与茄子掺合在一起,早就把茄子的味道淹没了,哪里还能吃出一点茄子味?刘姥姥头一口都没尝出来,第二次细嚼慢咽才品出一点茄子味,“虽有一点茄子香,只是还不像是茄子”。

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有云:“一物有一物之味,不可混而同之。”《红楼梦》毕竟不是食谱大全,而是文学作品,有一定的艺术夸张,我们也不是厨师,没必要去深入考究每道菜火候的大小与用料的多少。正如红学家周汝昌先生所说:“《红楼梦》的饮食,不在于‘仿膳’式的照猫画虎——画也难成;只在于体会它的精义神理,亦即中国烹饪的哲理和美学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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